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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塞外的春天來得要晚一些。3月16日,當筆者趕到位於內蒙古邊防的北京軍區空軍導彈某團時,滿眼黃沙、枯草,這裡還是一片冬天的景象。“博士夫妻”孫宏偉、劉艷慧,穿著迷彩大衣,從土灰色的沙塵暴中走來了。
  團里執行任務在即,孫宏偉整個心思全在兵器上,連春節都沒顧上休假。妻子劉艷慧專程跑來看他,於是也被拉去一起檢修兵器。“我當初就是被他這樣‘忽悠’來的。”瘦弱小巧的劉艷慧笑著說。
  2007年,兩人博士畢業,同學們都忙著聯繫科研院所、大單位機關,孫宏偉卻對劉艷慧說:“當兵不摸兵器不帶兵,有啥意思?咱們去作戰部隊吧!”劉艷慧毫不猶豫地答應了。他們被分到這個最基層的邊防地空導彈團,一待就是7年。
  “理想很豐滿,現實很骨感。”剛到部隊那陣兒,兩人遇到不少苦惱事。整天被官兵們“博士、博士”尊敬地叫著,可他們在工作中卻說不上話、插不上手,兩人如坐針氈。他們放下身段,虛心向官兵請教,如飢似渴地學兵器、練操作,很快就將深厚的理論與兵器實踐對接起來。
  “博士就是不一樣,成長像裂變似的。”團政委耿鍇告訴筆者。孫宏偉一年時間就被評為軍區空軍保留技術骨幹,兩年即成為空軍保留技術骨幹,如今是全師天線收發專業的“首席專家”,屢屢被空軍機關點將以專家身份參加評審。這些年他排除兵器疑難故障數百起,就連導彈方面的頂級專家都不敢小覷他。
  劉艷慧也巾幗不讓鬚眉,她主編的《兵器裝備故障彙編》,成為團里業務通用教材,還為部隊修複故障電路板30多塊,前年和孫宏偉雙雙成為全師最年輕的高級工程師。
  “這兩口子,堪稱‘絕配’,一對兵器痴。”營長金肖飛說,孫宏偉能熟記上千個開關的位置,卻總忘記自己的生日和結婚紀念日;學數學出身的劉艷慧,總也弄不清楚家裡有多少存款。
  兩人在一起,最多的話題還是兵器裝備。孫宏偉遇到兵器故障,一見面就會一五一十講給妻子,而劉艷慧不僅是忠實的聽眾,還不時給他提些獨到的建議。
  有一次,孫宏偉在空軍導彈學院參加培訓,得知同學在附近某新型導彈部隊當營長,就熱情地打電話說去看他。結果見面沒聊幾句,就催促同學拿兵器技術資料,還讓找個懂兵器的連長來。看著孫宏偉一邊提問題,一邊做筆記,同學哭笑不得:“你是來看我的,還是來學兵器的?”
  經過多年的摸索,夫妻倆發現,雖然每套兵器構造、原理、部件都相同,但都有各自的脾氣和特點。哪套兵器什麼時候愛鬧毛病、哪個部件容易壞,他們心裡都有譜兒。
  去年,該團赴西北戈壁參加實彈打靶,孫宏偉伴隨保障。因為一個參數,孫宏偉和廠家工程師爭得面紅耳赤。打靶在即,孫宏偉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,並向指揮員拍胸脯保證出問題由他承擔後果。
  最後,按照他提供的數據調試,結果兵器運行順利,實彈射擊十分成功。大家徹底服氣了。
  團保障處處長葛偉對他們夫妻倆聯手攻關的事印象深刻。奧運空中安保任務期間,空軍賦予該團“地空導彈在射擊空中目標時附帶地面損傷”的研究課題,要求一周內出成果。
  任務落到孫宏偉和劉艷慧身上。兩人分好工,劉艷慧負責建模、受力分析、解運動方程,孫宏偉負責查資料、撰寫報告。只用3天,一份高質量的研究成果就報上去,被上級收編並下發安保部隊。
  這些年,夫妻倆一起攻剋的新裝備技術難題有十幾項,有的還獲得了軍隊科技進步獎,並且所有成果都直接轉化為部隊戰鬥力。
  由於在新裝備領域成績突出,這對“博士夫妻”也吸引得科研院所、機關10多次拋來“橄欖枝”,不少單位都在大城市,條件優越,但每次他們都婉言謝絕了。
  唯有一次,他們確實心動了。劉艷慧不好意思地向筆者透露,他倆有個共同的“缺點”,就是戀家。平日里,他們不僅愛收集各種版本的家鄉地圖,還喜歡看老家的電視頻道。
  可巧,前兩年,老家駐地組建同型號的地空導彈部隊,要從他們團選人。兩人一開始很興奮,但思忖再三,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。
  劉艷慧給出的答案是:“有人說沙漠里只長荊棘草,很難開出花,我們不信這個邪。其實,邊防部隊有著寬廣的舞臺,這兒更需要我們。”
  採訪結束時,風沙漸歇。漫步在營區里,筆者發現院內生長著一簇簇紅柳,似盾如牆,頑強挺立著。這種植物耐風蝕,生命力異常頑強,好像那對堅定樂觀的“博士夫妻”。  (原標題:“博士夫妻”扎根邊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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